在醫院急診部工作,眾生百態,苦業隨形,隨時上演!
一位病人吸引了我的注意;流浪漢模樣,全身又髒又臭,沒有家屬陪同。主訴的病證是:全身無力。掛的是急診,賒了帳。
聯絡社福單位,請求支援。幾分鐘後,社工告訴我,他們不會介入。此外,一連串的叮嚀告誡,從電話的另一頭傳來。
「他絕對是意識清楚」、「行動自如」、「要小心,他會直接在病床上大小便」……控訴太多,我應接不暇。掛上電話前,社工還不忘補了一句,說他們組長今早還特別交代,這個人晚上一定還會來急診室報到。
社工的說明與評價,包含患者對醫院種種予取予求的劣跡;要醫院免費幫他申請看護、要提供三餐、要吃雞腿便當、雞腿便當不夠好吃,還要更好的。
調了檔案,原來,他今早才剛出院;原來,他不肯接受社工安置;原來,他拒絕社會局幫他就業協助;原來,他貪圖在醫院不用花任何一毛錢,有吃有喝有住,有免費的冷氣,有看護照顧;原來,他有勞安執照,卻不工作,每天喝酒。
唯一的哥哥不再理他了……
這一切都讓人錯愕!急診室那麼多患者,卻偏偏讓我遇到了他,既然掛了急診,還是得依程序處理他的問題。準備幫他打點滴,準備抽血檢查,耳際傳來「一定要先幫他包尿布」。什麼意思呢?我心裡嘀咕著?
一個意識清楚的人,會出其不意,直接大小便在病床嗎?這令我覺得不可思議。
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惡臭味,當著我們的面,患者用近乎原始人的行動回應了我,直接在床上大小便了。隨著床單越來越濕,越來越濕,我真的傻了,心裡一番五味雜陳!
選擇撒手不管嗎?或為眼前難堪景象,叱責上幾句。我需要思考及採取行動。了解狀況後的同事滿生氣的。「一個故意之人,我們為什麼要幫他?他明明可以表達,明明可以自己移動,卻故意這樣做,若是他自己選擇要泡在尿裡,那就讓他泡個夠,不要幫他換。」同事脫掉手套,頭也不回地離開了。
我是一個佛教徒,我心裡想著這「忍辱」很重要啊!這輩子我是來修行的,是來利益眾生的,一輩子很短,無常很快,這件事我不能有半點瞋恨之心,應該盡心盡力去做,不是嗎?我時常恭讀H.H.第三世多杰羌佛開示《心經》的這段內容:
忍辱而不精進則道業難成。只曉得忍辱不精進的人,道業是難以成就的。忍 辱重不重要?忍辱是我們學佛法最重要的,「佛說無為最,忍辱第一道」,佛說的所有法,無為法最高、最精、最大、最無上、最光明、最圓滿,因此,無為法遍滿三界、遍滿法界、遍滿無分,無為法就這麼偉大!但是,忍辱是 第一道,勝過一切,能忍辱,則能真正成道,所以說,永嘉禪師,他就說了 這麼一句話:「我師得見燃燈佛,多劫成為忍辱仙。」燃燈佛在釋迦牟尼佛 未成佛前,為祂授記為釋迦牟尼世尊,成佛將成為釋迦牟尼佛,燃燈佛給祂 授記,多劫就成為忍辱仙,多劫喲,不是什麼幾百輩子喲,那個劫數就很長了,……釋迦牟尼佛在得見燃燈佛以前,是多劫就成為忍辱仙人了,然後最後才成了佛的,你說忍辱好高?歌利王割截身體一例可以說明,釋迦世尊在修行的時候,歌利王是打獵的,一隻狼呢就被追來沒有路了,牠從釋迦世尊的面前跑過,狼當時就鑽在一個茅草籠裡頭去藏起來,釋迦世尊呢就看到牠鑽進去了,歌利王追來以後就問:「行者啊,修行人啊,你看到一隻狼從這兒過沒有?牠朝哪裡跑的?」他帶了很多人、鷹、獵兔、狗,釋迦世尊就被逼到沒有辦法了,因為佛是不打妄語的,祂要說沒有看到就是妄語了,那麼要說看到,那只狼馬上就要被殺死,就要殺生的嘛,所以說就只有呻吟,歌利王就說:「嗯,你這個行者太怪了。」連問幾遍祂都是如此,因此就用劍把世尊的手臂給砍下來,砍下來以後啊,佛當然不是一般的人,祂的手又生出來了,但佛的忍辱到什麼程度?從來沒有半點嗔恨之心,而當時就發心:「此人太惡,不能留在這兒輪迴之中,如果我一當成佛,第一個我就要渡他。」最後,這個歌利王啊,在佛在世這一代,果然佛就第一個渡他-五比丘之一 的憍陳如,佛就把他渡了。佛的願從來是如此,從來沒有虛假之妄,但這裡主要是說世尊的忍辱。同時呢,世尊在做常不輕菩薩的時候,修行啊,為了鍛鍊自己的忍辱,見人就頂禮,就希望自己比人矮一等,盡量地矮一等,就給大家頂禮,人家有些覺得祂討厭,還打祂,甚至於有個人覺得祂好討厭啊,一腳就把祂牙齒給踢掉了,那麼世尊呢,只有爬起來跑了,後來幾天才學到經驗,乾脆頂禮站遠點,別人還沒有弄懂的時候祂就頂禮,頂了禮轉身就開跑,祂也是為了鍛鍊自己的忍辱和慚愧之心,說到這兒我就要告訴同學們,你們雖然有的已經很有成就,有的甚至於有神通境界,甚至於說法,應該說是什麼呢,講得非常的好,地涌金蓮,頑石點頭啊,但我告訴你們,必須要謙虛謹慎,哪怕就證到羅漢,菩薩果的,也得如此,常不輕菩薩都那麼謙虛謹慎。所以說大家一定要認為自己一般化,平常化,千萬不要有半點驕傲、我執之見,這樣才是真正的行者,不然的話就要入魔的,最後不但不能成就,還要變成凡夫裡頭的黑業之人,曉得不?千萬要注意這個問題啊!因此忍辱是非常重要,能忍辱,魔障自然就會遠離你。
我不好意思再麻煩人家,但是病人完全不使力,我也無法處理。勉強打電話請醫院的警衛大哥進來幫忙,他們一臉為難樣,看的出來內心的不願意。我說:「大哥,病人不願配合,一個人真的換不了,麻煩你們,現在也只有你們可以了。」於是我們三個人一起幫他換了尿布、床單、新床。
這件事就這樣過了。後來,因緣到了吧,我恭聞到一片法音:《斷絕凡情二十法》。二十法的粗略內容是:「名、利、興、衰;福、樂、增、損;瞋、怨、氣、恨;謀、謗、奪、害;病、苦、別、亡。」
「名、利、興、衰;福、樂、增、損」,前一刻的我心裡還想著自己走了霉運,我遇到同事少遇的事,計較心出來了,難免也有不好的心情,眾生總是希望越來越好,而不好的都希望不要遇到。「瞋、怨、氣、恨」,病人的所作所為,致使醫院社工部取消提供更多資源、同事憤怒、最親的哥哥不願申援、朋友遠離,諸多怨懟之情一時湧上。「病、苦、別、亡」,一時的貪,來了醫院,但患者何嘗想過,人生終究難逃的是生病,痛苦,愛別離,而後邁向死亡,就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輪迴,昏沉迷惘而不自覺。
此時此刻的我,很感動得聞這盤法音,讓我隱隱約約明白一些道理,想想,這何嘗不是我與眾生的習性,而逃不過這輪迴呢?
人身難得,佛法難求,只能提醒自己,隨時隨地保持正知正念,時時刻刻地檢視自己,哪裡有錯誤需要再改正,哪裡做得不夠好,還得再加油!
感恩H.H.第三世多杰羌佛的開示,讓我懂了這麼多道理,給了我明燈,指引了正確的道路。
至誠頂禮H.H.第三世多杰羌佛!
佛弟子 帆帆 頂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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